6月8日是世界海洋日,源起蔚蓝,共生不息。
人类与海洋命运同体,彼此守护才能蓬勃永续。年世界海洋日的主题是“保护海洋生物多样性,人与自然和谐共生”。海上丝绸之路,是古代中国与外国交通贸易和文化交往的海上通道,芽于商周,发展于春秋战国,形成于秦汉,兴于唐宋,转变于明清,是已知最为古老的海上航线。
古代的佛教也是从海路这条线所传来交往的,海路起到更为重要的作用,今天我们回看向大海彼岸表达虔诚,佛教海路东传...
西南海上丝路的展开,商人与僧侣,实为先导。商人逐利,虽历惊涛骇浪,也无所不往。僧侣以对宗教的虔诚,跋涉万里,敢舍身命,以求达其愿望。商旅来往海上,不知始于何时;若佛教的传入,则相传始于汉明帝永明年间——有永明三年(60)、十年(67)、十三年(70)诸说,均在1世纪时。
以前张骞奉汉武之命,出使月氏(公元前)已知有身*(即印度),又见邛杖、蜀布(蜀中以产丝织蜀锦著名),这种商品之传入月氏,早于佛教之传入中国约二百年。它是从哪条道路传到月氏的,现在尚无可考。不过商品的流通,较佛教为早,这大概是可能的。汉明帝之派遣使者,寻访佛法,与以前秦皇汉武派人去海上求仙,以求长生福祐,大约有同样的希冀心理。其后宗教被作为一种统治的工具,则是另一用途,历世很久。
其初佛教徒的来往,多由中央亚细亚的陆路。汉时东来译经的有僧俗十人,其中印度人四、安息人二、月氏人二、康居人二,都是由北路东来,尚无汉僧西去。据《后汉书》卷八十八说:“世传明帝梦见金人,长大,顶有光明。以问群臣,或曰:‘西方有神,名曰佛,其形长丈六尺而*金色。’帝于是遣使天竺,问佛道法,遂于中国图画形象焉。”晋袁宏《后汉纪》的记载与此略同。又《佛祖统纪》等书也记其事。传蔡愔于明帝永平初遣赴大月氏,至永平十一年(68年,一说永平九年)偕沙门迦叶摩腾、竺法兰东还洛阳,当时以白马驮经及白毡裹释迦立像,因在洛阳城西雍关外建立白马寺,并在寺中壁上作千乘万骑三匝绕塔图。《魏书·释老志》说:“自洛中构白马寺,盛饰佛图,画迹甚妙,为四方式。”又说:“明帝令画工图佛像,置清凉台及显节陵上。”这是中国最初自作的佛教画,可惜已随古建筑而毁灭了。据此则造像、画佛、造塔的图样,最初都是从印度传来的。
以前梁任公先生认为《四十二章经》非汉人所译,并疑迦叶摩腾、竺法兰两人并不存在。据冯承钧氏的研究,佛经作伪者,尚不止此,如《正法念处经》其第七品中之阎浮提(Jambudvīpa)志,即转录印度史诗《罗摩衍那(Rmyana)》的文字,决非佛说。但元魏时的译者波罗奈(Vrnasī)婆罗门波若流支(Prajruci)还是真有其人的。不过由汉至三国时,译经者多为印度及中央亚细亚人。佛法先传播于安息、月氏、康居、龟兹等地,即由这些国人转译而来汉地。有的同是一书,内容详略不同,文风也不同,它所从来的语言也不同。因此东晋的法显,唐代的玄奘、义净等,决志西游,寻求佛法,希望得到梵本,加以订正,也已疑心过去的译本难免讹误,发愿加以重译了。
金书《各佛施食好事经》
故宫博物院藏
据冯承钧氏所著《历代求法翻经录》,自汉至唐,凡有翻经述作者,共二百人。其由中国赴印度途经南海者,以法显为首。法显常叹经律缺误,誓志寻术,公元年,与同学慧景、道整、慧应、慧嵬等同往印度,由陆路经中亚,过张掖,与智严、僧绍、宝云、僧景等相遇,同行到敦煌。法显等五人先行,智严等后至,共到焉夷国(即今焉耆)。法显等五人,度葱岭,到北印度,过犍陀卫国(Gandhavatī)、竺刹尸罗国(Taksail,Taxila)、迦腻色迦(Kanishka)、起塔之、弗楼沙国(Purusapura)。宝云、僧景二人自此还。
慧景、道整、法显共三人,南度小雪山,慧景道卒,由是法显、道整再进,观礼诸佛迹。法显本求戒律,而北天竺诸国,皆师师口传,无本可写,于是到中印度,在巴连弗邑(Ptaliputra,今巴特那)摩诃衍(Mahyna)僧伽蓝(Samghrama),得摩诃僧祇(Mahsmghika)(即大众部)律一部,复得一部抄律,有七千偈,是萨婆多(Sarvstivda)(即说一切有部)律。复得其他经卷。
《摩訶僧袛律卷第二十八》
法显译
法显住巴连弗邑三年,学梵语梵书,道整留此不归。法显欲令戒律流通汉地,于是独还。顺恒河东下。历瞻波国(Camp)到多摩梨帝国(Tmralipti),住此二年,写经画像。附商舶泛海至师子国(Ceylon,今斯里兰卡),又住此国二年。得其他律藏长阿含、杂阿含及杂藏(KsudrakaAgama)(即小阿含)一部,皆是我国所无者。再载商人大舶。东下二日,便值大风,船漏水入,如是昼夜十三,到一岛边,补塞漏船。于是复前九十日许,乃到耶婆提国(Yavadvīpa,即爪哇),停此五月,复随其他商人大舶,以四月十六日发,东北趋广州,行一月余,遇黑风暴雨,诸商人归罪于显,议置之海边,得施主的抗救幸免。经七十余日,始西行求岸,又经十二日,至七月十四日,漂抵长广郡不其县牢山南岸[牢山在今青岛,《魏书》作劳山,属不其(音基)县],这个南海行程,作一结束。
法显俗姓龚,平阳武阳人,于年首途,由陆路往,由海路返,经历诸国,前后凡十五年,以宗教的虔诚,成此伟大的壮举。在我国航行这条海上丝路有记录可考者,佛僧中当推法显为第一。其所携回的经律佛像,身历的佛教史迹,刊之后世,确实可信。我于年赴印度,住圣蒂尼克坦(Santiniketan)讲学,年夏旅行中印各地,曾于诸史迹,一一考察,并携显师《佛国记》。于王舍城灵鹫山七叶洞显师逢黑狮子处,亲见此兽,跳跃而来,可证前哲一无妄语。至其海途所经,险遭不测,气象暴变,几至覆舟,彼时艰险,或逾陆路。前贤开此新道,后之继者,因以日多。但中国赴印僧人,由大海而西者,多在玄奘法师西行之后。玄奘往返,皆遵陆路。
唐《玄奘法师画像》(局部)
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藏
由南海航行者,据冯承钧氏《历代求法翻经录》所辑,有下列诸人:
常愍 并州人。出家以后,愿写般若万卷。赴西方瞻礼佛迹。南游江南,写经既毕,遂至海滨,附海舶南去,往诃陵国。从此附舶,往末罗瑜国(Malayu),复从此国欲到中天竺,然所附商舶载物既重,解缆未远,忽起大波,不经半日,遂便沉没。当没之时,商人争上小舶,互相战斗。其舶主既有信心,高声唱言:师来上舶!常愍说:“可载余人,我不去也。”轻生为人,顺菩提心,亡己济人,即大士行。于是合掌向西方,称弥陀佛,念念之时,舶沉身没,声尽而终。年只五十余,有弟子一人,号啕悲泣,亦念西方,与之俱没。常愍与其弟子,有虔诚信念、伟大行为,不幸中道死去。
义朗 益州成都人。与同州僧智岸,弟义玄,共至乌雷(交广间地),同附商舶过扶南,暂泊郎伽戍(Langkasuka,在马来半岛北部东岸),蒙其王待如上宾,智岸遇疾死于此。义朗与弟,附舶向师子国,顶礼佛牙,渐往西国,不知所终。
会宁 益州成都人,于年或年赴南海,泛舶至诃陵州,停住三载,释如来涅槃焚身之事,令小僧运期,送还交州。后不知所终。
运期 交州人。往返南海,十有余年。善昆仑语(即古爪哇语),颇知梵语。后归俗,住室利佛逝国。后义净经其地时,此人尚在,年已四十。
木叉提婆(Moksadeva,解脱天) 交州人,泛舶南海,经游诸国。遍礼佛迹,死于中印,年仅二十四五。
窥冲 交州人,明远弟子。与明远同舶泛南海,到师子国,向西印度,巡礼菩提树,王舍城,在竹园(竹林精舍)患病死,年约三十。
慧琰 交州人,智行弟子,随师到僧诃罗国(即师子国)。留住彼国,不知所终。
智行 爱州人。泛南海,赴西印礼佛,住信者寺,死于此,年三十五。
《佛绘重彩勾金三堂》明
大乘灯 爱州人。幼随父母泛舶往堕罗钵底国(Dvravatī,即泰国湄南河流域),方始出家,后随唐使入京,于慈恩寺玄奘法师处受戒。居数载,更往印度,到师子国观礼佛牙,复往东印,于多摩梨帝国住十二年,颇娴梵语,诵缘(Avadna)生(Jtaka)等经。与义净相随去,中印度。先到那烂陀(Nland),次向金刚座(BōdhGay,佛陀伽耶),又过薜舍离(Vaisali),后到俱尸国,与无行同游此地。后殁于俱尸城般涅槃寺,年六十余。
彼岸、智岸 并是高昌人。少长于京师,与使人王玄策(《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》作玄廓,依冯氏说校改)相随,泛舶海中,遇疾俱卒。
昙润 洛阳人。南行达交趾。泛舶向西印度。至诃陵北渤盆国(即爪哇北之Madura)遇疾而终,年仅三十。
义辉 洛阳人。欲观梵本,向中印度,到郎伽戍国,病殁,年三十余。
慧轮 新罗人,自本国出家,来长安,随玄照西行,以充侍者。既到印度,居庵摩罗跋国,在信者寺。住十年。慧轮善梵言,能通《俱舍论》,后不知所终。
道琳 荆州江陵人。远游西国,鼓舶南溟。越铜柱(湘西)而届郎迦(郎伽戍),历诃陵而经裸国。到东印度多摩梨帝国。住三年,学梵语,学习《说一切有部律》。至中印度菩提场、那烂陀、灵鹫山,又游南印、西印。义净南返,至南海羯荼国,曾闻其人,年已五十余。
昙光 荆州江陵人。往游南海,望礼西天,至东印度诃利鸡罗国(Harikela),后不知所终。《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》又载义净于诃利鸡罗国,闻有一唐僧,年五十余,得国王敬重,主持一寺,终于此国,不知是否一人。
《佛说法图》盛唐
慧命 荆州江陵人,泛舶西游,行至占婆(Camp)遭风。屡遇艰苦,遂返。
善行 晋州人,义净弟子。随师至室利佛逝国,怀乡染病,遂返,年约四十。
灵运 襄阳人。与僧哲同游西国,极善梵语。所到之处,君王礼敬。遂于那烂陀画慈氏(Maitreya)真容、菩提树像,赍以归唐。
僧哲 澧州人,泛舶西域,巡礼印度各地,归东印度,到三摩呾吒国(Samatata),国王罗阇跋吒(Rjabhata),信佛礼僧,僧哲住此,尤蒙优遇。义净来时,闻其尚在,年可四十许。其弟子玄游,高丽国人,随师于师子国出家。
《度化五比丘》五代
智弘 洛阳人,为出使西域大使王玄策之侄。欲赴西天,与无行为伴,至合浦升舶,逆风,复返交州,过夏至冬末,复往海滨,随舶南游。到室利佛逝国,去东印度,与无行相伴,到大觉寺。经住二载,习声论、能梵书,于那烂陀寺学大乘,又在信者寺专攻小乘,在中印度近八年,后去北印,与道琳为伴,不知止于何所。
无行 荆州江陵人。与智弘为伴,东风泛舶,一月到室利佛逝国。国王特加厚礼。后乘王舶,经十五日达末罗瑜州,又十五日到羯荼(在马来半岛西岸槟榔屿之北,今之吉打古城),至冬末转舶西行,经三十日到那伽钵亶那,从此泛海二日到师子国,观礼佛牙。从师子国复东北泛舶一月到诃利鸡罗国。停住一年,常与智弘相随。去大觉寺,后住那烂陀,复往羝罗荼寺,有暇即译述如来涅槃之事经文二卷,寄归唐土。方及北印,不幸而卒。义净在印,曾从那烂陀相送,约在年时,时年五十六。
法振 荆州人,与同州僧乘悟、梁州僧乘如乘舶至诃陵,巡历诸岛,渐至羯荼,不久法振遇疾卒,年可三十五六。其他二人,附舶东归,至林邑,乘悟又卒,独乘如得还。
《佛教史迹画之纤夫拉船》(复原图)
大津 澧州人,年去南海,独赍经像,追随唐使,泛舶月余,到室利佛逝国,停此多年,解昆仑语,颇习梵文。后义净归自印度,亦住于此,遣大津归唐清建佛寺。遂于年农历五月十五日附舶返,并送归义净新译杂经论十卷、《南海寄归内法传》四卷、《西域求法高僧传》两卷。
义净 字文明,姓张氏,范阳人,年生。幼年辞亲落发,遍询名师,广学群籍,兼攻内外,博通今古。年十五,仰慕法显、玄奘,立志西游,未能即去。年三十七(),方始首途。初至番禺(广州)得数十人,及将登舶,余皆退。义净乃于是年十一月,独附波斯舶,未隔两旬,至于佛逝(SriVijaya),经停六月,后王赠舶往末罗瑜(今改为室利佛逝),复停两月,转向羯荼。
《金光明最胜王经十卷》(唐)义净译
至年农历十二月,还归王舶。渐向东天,从羯荼北行十余日,至裸人国。从此更半月余,望西北行,遂达多摩梨帝国(即东印度南界)。此去摩诃菩提及那烂陀可六十余驿。在此初与大乘灯相见。留住一载,学梵语,习声论,年又与大乘灯同行。取正西路,到中印度。去摩诃菩提途中,染病留后,山行遇贼,几丧命。至夜两更,方得同伴。从此北行,先到那烂陀,次上耆阇崛(Grdhrakūta,灵鹫山),后住大觉寺,遍礼佛迹。住那烂陀寺十年求经,方欲东归故国。还至耽摩立底,未至之间,又遇劫贼。于此升舶,遇羯荼国,而抵佛逝。义净于佛逝江口,升舶附书,去信广州,求墨纸抄写梵经,并雇书手。
年,到达广州。是年十一月,复偕贞固等四人重至佛逝,取回梵本,于年仲夏,还至洛阳。在外二十五年,经历三十余国,得梵本经律论近四百部,合五十万颂。唐译可成千卷。义净初与于阗三藏实叉难陀翻华严经,久视(则天年号,)之后,乃自专译。—年,计翻出五十六部二百三十卷。《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》约居泰半。律藏大备,义净之力。又别撰《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》《南海寄归内法传》等五部九卷。又《说一切有部跋窣堵(Vastu)》得七八十卷。东僧往西,学梵书,尽解佛意者,玄奘而后,唯有义净。翻译佛教经律,可与玄奘相等。卒于年,世寿七十九。义净与玄奘,皆精于梵文,勤于撰述,故成就最大。
《玄奘义净行程图》
贞固 郑地荥川人,俗姓孟,十四岁出家,有志向师子国顶礼佛牙,观诸圣迹。垂拱(则天年号,—)年间到广州。年农历七月二十日,义净还至广州,所得梵本,仍在佛逝,终须复往,时年五十五,重渡沧波。众云有僧贞固,久研律藏,义净邀约,固允偕行,即于其年十一月一日附商舶,离广州而至佛逝,后与义净同还广府,未终三载,染病身亡。
贞固弟子 俗姓孟,名怀业。祖父本北地人,因官遂居广府。随师共至佛逝。能通骨仑语(即昆仑语),学梵书,以供翻译。时年十七。怀恋佛逝,居留不返。
道宏 汴州雍丘人,随父出家,往来广府,颇工草隶,二十二岁随义净、贞固等共至佛逝,专心律藏,随译随写。复随义净、贞固,俱还广府。
法朗 襄州襄阳人,俗姓安,童年出家,游岭南。义净至番禺,竟相随,未一月,至佛逝。时年二十四岁,学经三载,梵汉渐通。为义净抄写译经,颇感疲劳。辞去乞食自济。往诃陵国,在彼过夏,染疾而卒。
慧日 俗姓辛。年为僧,后遇义净,心常羡慕,发誓往西域,泛舶渡海,经昆仑、佛逝、师子国等,乃达印度,瞻礼佛迹,寻求梵本,访求名师。一十三年,复还故国。孤身跋涉,雪岭胡乡,又逾四载。计行七十余国,共一十八年,方到长安。
《东征传绘卷》局部
鉴真 扬州江阳(《唐书·地理志》有江都无江阳)县人,俗姓淳于,年生,十四岁于扬州出家,年到长安受戒,巡游两京,究学三藏,后归淮南,教授戒律。年,日本沙门荣叡、普照等,随使臣至唐留学。唐国诸寺三藏大德,皆以戒律为入道之正门,若有不持戒者,不齿于僧中。于是方知其国无传戒人。乃请东都大福先寺沙门道璿律师,附副使之舶,先向日本传戒。荣叡、普照留学于唐,已经十年。不待使至,而欲早归,与日本同学僧玄朗、玄法二人至扬州(年冬十月)。时鉴真在扬州大明寺讲律,荣叡、普照至大明寺,具述本意。鉴真问众僧,谁有应此远向日本传法者?时众默然,无一对者。鉴真以诸人不去,自愿东行。祥彦等二十一人请从。
乃如东河造船(时在年)。当时海贼大动,海路闭塞,公私断行。荣叡、普照秘与鉴真于此年十二月举航东行,到狼沟浦遭风船破,修治毕,舟落石上又破。明州太守安置诸僧于县阿育王寺。年,越州龙兴寺僧请鉴真讲律。更有杭、湖、宣等州并来延请,鉴真依次巡游,潜遣人往福州买船,欲向温州,为官追还。
《鉴真东渡图》局部
年春,回至扬州,鉴真更与叡、照二人造舟,于六月二十七日发自扬州新河。至冬十二月,为风漂至振州,为大使留住,讲律度人,旋附舶溯江至桂州,后由桂州下江,次至端州,荣叡奄化(病故),及至广州,太守卢焕迎居大云寺。广州有婆罗门寺三所,并梵僧居住。江中有婆罗门、波斯、昆仑等舶,载香药珍宝,积载如山。师子国、大石(大食)国、骨唐国、白蛮、赤蛮等,往来居住。年,鉴真辞普照北行,取道浔州,还至江都。
年农历十月十五日,日本国使至扬州,延鉴真向日本传戒。扬州道俗,闻鉴真欲去,防护甚固,不愿其去。鉴真于此年冬十月二十九日,潜赴江头,乘船下驶。当时随行者僧法进等十四人,尼智首等三人,扬州优婆塞潘仙童,胡国人安如宝,昆仑国人*法力,瞻婆国(即占婆)人善听等,总二十四人。十一月十日,日本副使窃招鉴真及众僧入己舟。十三日普照亦至,十五日四舟同发。
《中国美术报》总第期封底
年农历二月四日,鉴真至西京,沿途有唐僧崇道、道璿弟子善淡等三十余人,迎来礼谒。至京,日皇亦敕使迎接慰劳,引入东大寺安置。五日唐道璿律师、婆罗门菩提僧正亦来慰问。宰相以下百余人来,礼拜问讯。日皇敕使口诏:自今以后,受戒传律,一任大和尚。鉴真自年始,五度装束,渡海艰辛,虽被漂回,弘愿不退,至第六度抵日本。唯有鉴真、日本僧普照、天台僧思托,始终六度,经过十二年,遂果本愿。鉴真至年五月,卒于日本,年七十七[详见日本元开(淡海三船)撰《唐大和上东征传》]。
以上佛教僧人三十余人,以晋代的法显最早由南海归航。其他自常愍以下,皆是唐代佛教僧人,皆来往于海上。有些人死于海上的风涛;有些人染上了热带的病患,大愿未成,早年逝去;有些人眷恋佛土,一去不归。但他们敢于在这条海洋的旅程上,冒险远游,这是宗教的虔诚支持他们的献身精神。不论成就大小,都是受人尊敬的。这中间法显、玄奘、义净、鉴真等有杰出的贡献。特别是鉴真东渡,带去了“玉作人、画师、雕檀、刻镂、铸写、绡师、修文、镌碑等工手”近百人。围绕着宗教活动,他和他的弟子们对日本天平文化在汉文学、医学、雕塑、绘画、建筑等方面都做出了杰出的贡献。
《鉴真东渡图》潘絜兹
中国和日本在文化上有极密切的关系,在艺术的诸领域,都有显著的表现,特别是在8世纪的奈良时代,中国的艺术技法、样式和美术制成品,大量传进了日本,致使日本美术与中国美术结成了兄弟般的血缘关系,在东方具有相类的风格。虽然中日两国各有其民族的特点,但却有不少共同之处。在中日文化交流史上,起了很大作用的是当时的佛教与佛教艺术。鉴真大和尚经东海上的丝绸之路把盛唐文化大规模地传向了日本。鉴真东渡的事迹,成为中日友好史上的一段佳话,一直流传至今。
我们再看一看南海丝路上我国和各国的交往,也是在唐代开始频繁起来的。从印度来的佛教僧人,带来了印度的文化艺术,从中国去的佛教僧人,也传播了中国的文化艺术。单是从吸收的这方面看,文化、艺术随着宗教以俱来,其成果也是丰硕的。不单是佛教,另外还有东罗马的景教,波斯的祆教(拜火教)、摩尼教,阿拉伯的伊斯兰教等。由这些宗教的传播,可以看到南海上的海程,已经通到东罗马、北非和阿拉伯了。而且来到广州、泉州、扬州等地的西方商人,已经不少。
《扬帆前进》莫高窟第窟
义净自广州西行,所附的是波斯商舶。鉴真在广州,见有婆罗门寺三所,并梵僧居住,江中有婆罗门、波斯、昆仑等舶,并载香药珍宝。师子国、大食国、骨唐国、白蛮、赤蛮等往来居住,种类极多。《旧唐书》卷十说,年,大食国、波斯国兵众攻城。可见当时外国商人,在广州者颇众。泉州外国胡商,往来频繁,至今遗留不少阿拉伯文碑碣。扬州居留外国人应亦颇多。史载庞勋之乱,杀大食、波斯胡人甚众。我国古代,海运商舶远及欧洲,中华文化对西方不断传播。举其大者,如造纸术、印刷术、罗盘针以及火药、炼钢术等传自中国,皆为世人所熟知。这些发明,对欧洲文化的发展,有着非常重要的贡献。
正文/常任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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